温州人到底是穷还是富？

水手

温州人是有钱，还是没钱？


在大多数外人眼中，温州人都很有钱，开着豪车在全国各地做生意。但也有不少温州人有苦难言，说根本不是这样的，温州人还是很穷。


根据温州统计局数据，19年温州人均可支配收入约在5万元，换算下来一个月可支配收入在4000元左右。即使是这样，也有不少人抱怨：我拖了温州后腿，收入远远没有那么高。


于是一个割裂的图景出现了：


一方面，在大众的眼中温州人各个是老板非常富有，讲排场，挥金如土；另一方面，大部分人又确实过着平淡生活，外人想象的老板生活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。


或许，最近的一份调查排行可以解释个份问题。


近日，第一财经记者对35个城市做了一个人均消费排行，其中温州以人均消费率力压群雄，位列榜首。

人均消费十强城市：一线城市领衔

单看人均消费支出，温州其实并不显眼。


在人均消费支出方面，前十名的城市分别是上海、深圳、北京、广州、杭州、珠海、佛山、厦门、长沙和东莞等大城市。温州以人均消费34107元，仅位列第二梯队，和南京、宁波、苏州，无锡等城市并肩。


但是一旦计算人均消费率（人均消费支出/人均GDP），温州排名则陡然上升，位列第一。这是因为温州的人均GDP太低的缘故，仅仅只有7万元，位列浙江倒数第三，仅仅高于丽水，衢州。


对比同省的杭州，人均GDP为15万元，人均消费为4万。


而宁波，宁波和温州的人均消费接近，但依然比温州稍低，为33944元。但人均GDP却是温州的两倍，高达14万元。


对比这几个数据，好像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：
温州人好像是一个明明没钱，却又爱花钱，打肿脸充胖子的坏小孩；
而杭州宁波人，则是有能力赚大钱，又省吃俭用的好孩子。


但其实不是这样，温州的人均GDP其实被低估了。因为很多温州人创造的GDP并不计算在温州头上。




在外温州人经济享誉盛名




温州素来以“两个经济”区别于其他城市。这“两个经济”，一个叫做在“在外温州人经济”，另一个叫做“本土经济”。


当前，温州常住人口900余万——然而，还有250万左右的温州人在外经商，是常住人口的四分之一。其中，有170万温州人散落在全国各地，另有近70万人在海外漂泊打拼。


这些温州人创造出的经济产值非常之大。


他们有的是企业家，有的是海外温商华侨，有的是刚刚毕业大学生……然而，无论什么身份，他们都锐意进取，混得风生水起。这一批在外的温州人是真正体现了大众对温州人的印象：聪明机警，敢打敢拼。


从上世纪90年代起，就有一批乐清人天不怕地不怕，敢从乡下跑到北京皇城根底下卖衣服，赚的盆满钵满。最后还搞出了个“浙江村”——虽然说是浙江村，里面说的却全是温州话，来往的全是温州人。甚至还上了中央内参，被大领导所注意。

北京的浙江村，大量温州人在这里定居做生意

后来浙江村不做了，一批瑞安人和乐清人则跑到义乌和柯桥继续折腾。近几年把商品卖到全世界的义乌国际商贸城、绍兴柯桥轻纺城的建立，背后都有这批温州人的身影。


在国外的温州人名声更大——光是在欧洲的温州人大概就有四五十万。在意大利，本地人开的纺织厂很快就被温州人打的溃不成军。甚至，在意大利普拉托，那里的纺织厂尽数被温州人攻陷收购。


然而，这些在外温州人和企业，生产创造出的GDP都归在外地，并不统计在温州头上。这些温州人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温，会好好的消费一下，却拉高平均了消费支出。


因此温州本土的GDP，对比起温州在外的声名，就特别的羸弱。




温州本土经济相形见绌



这些在外打拼的温州人获得了很大的成就，创造了很多财富，让人高兴也与有荣焉。但这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：留在温州的人才很少。


这就导致了温州本土创造的GDP并不高。


有能力的温州人和企业在外出打拼了，留在温州的主要是什么人？


首当其冲的是老人。


目前，温州的老龄化率是17.56%，已经远远超过上海北京。而在国际上，老龄化率达到7%就可以称作高龄化社会。按照这个说法，温州就是高龄化城市了。


这是温州GDP低的另一个重要原因——退休的老人又能产生多少GDP？


此外，说实话，温州的一些风气并不好。


改开以后大量温州人出走外地赚到了钱，留在温州的人得以“鸡犬升天”的同时，也染上了一种富贵病。


好吃懒做、赌博之风盛行就不说了。民间也充斥着急躁、功利情绪：前几年大量民间资金链断裂，投机倒把失败的事件就屡见不鲜。


现在，整个温州都更趋向保守。


在温州，最体面的工作是体制内的工作。公务员、事业单位、老师，才是老一辈温州人眼中的正经工作。甚至，一个月两三千的事业编编外岗位，街道工作临时岗，也面临着激烈竞争。这也是温州GDP低的一个原因。


另外，留守在温州本土的企业也不大。主要是一些小微企业以及一些家庭雇工的作坊，产值小而散。这类企业大多处在税收的灰色地带，这就导致了了温州的GDP总量会小于实际情况。



即便这几年政府开始喊着温商回归，也收效甚微。比如世界500强的青山控股，总部迁回了温州，但一年2000亿的钢铁销售额还是归在了福建头上。


由此，温州本土的GDP低也是可以预见的了。


当然，成天拿温州去和杭州宁波江苏是不公平的，说这些也不是涨他人志气，灭自己威风。


温州本就先天发育不良，发展的机会完全靠自己拿命拼出来。


地理位置和地形条件非常恶劣，地处浙江最南部，三面环山，交通不便，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。七山二水一分田的说法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。


东面虽然临靠东海，港口条件却一般，远不如宁波的北仑港条件优渥，自然也不能像宁波那样得到外资和国家的青睐和扶持。


这几年温州发展逐渐掉队，或许才是温州回到了他该有的发展速度上——之前二三十年的辉煌都是靠老一辈温州人拿命拼出来的，不可持久。


而现在，温州走到了发展的十字路口。


接下来该如何发展，是满足现状，还是积极求变，改变温州积弱的GDP，需要温州新一代，以及政府的努力续。